一大碗鸡翅

有时候诈尸也挺有趣的

蝴蝶梦

*背德、双向出轨、孟宴臣即将结婚背景

*狗血淋头的八点档

*宋焰有出演。只是play中的一环

  存档


  ——


  许沁拉开门。


  “哥?你怎么来了。”她双颊飞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眼波潋滟。靠着门弯下腰找拖鞋,没站稳,被孟宴臣托着手肘扶了一下。


  孟宴臣微微蹙起眉头,不悦道:“喝酒了?”

许沁从鞋柜里扒拉出一双宋焰的旧拖鞋放在地垫上。“喝了一点。”她说,“你也不早给我打电话,不然就把家收拾收拾了。”


  孟宴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掉鞋子换了鞋进门。客厅还没开灯,透着股无人打扫的尘埃味道,寂静的沙发、形单影只的边柜。门边上是堆着还没扔的外卖纸盒,还有一盆即将死去的绿萝。只有餐厅亮着一盏落地灯,照着桌子的一个角,上面摆有一支喝掉大半的红酒和一个高脚杯。很明显,许沁在独自饮醉。


  “你这家收拾不收拾有什么区别?”孟宴臣把提着的手袋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规整的几个保温盒。“粉蒸肉、清炒角瓜、玉米排骨汤。我刚从妈那儿回来,想起你肯定也馋王姨的菜了,给你打包一份带来。”他看了看身旁的许沁,又说,“站着干嘛?去拿碗筷。”


  许沁喝了酒,大脑反应迟缓,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她搬进新家半月有余,这个厨房还处于不开火的状态,碗、碟、筷子都是她哥给她添置的时候帮忙弄的,平常吃饭都是用外卖里自带的省事。叮叮当当响了一阵,才从餐柜里把餐具拿出来。


  孟宴臣把保温盒一一打开放好等她。粉蒸肉油润、角瓜炒得清爽,玉米排骨汤熬成浓浓的白色。许沁胃袋里只填了两口酒,被菜的香气勾起馋虫,还没坐下,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碗筷先盛了碗汤,还没喝到嘴边,对面的教训已经到耳畔:“我说没说过饿着肚子不能喝酒?你胃不要了?”


  许沁权当没听见,举起碗遮住脸,咕咚咕咚。


  “还有少吃点外卖。我们家里又不是没人做饭。你不会照顾自己,那个宋…”孟宴臣忽然顿了一下,“宋焰,他人呢?他难道不会照顾你么?”


  “队里有事,他临时加班去了。他忙,我也忙。”许沁放下碗,语气淡淡的不悦,“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还是个医生,自己的身体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


  “清楚得很…”孟宴臣抬手推推眼镜,“也不知道是谁刚进医院实习的时候连轴转三十六个小时没吃饭之后倒在了护士站边上,吓得我开了四个小时车赶回来,然后告诉我你只是低血糖了。”


  许沁抬起脑袋假装瞪了孟宴臣一眼。“你能不能不翻旧账?我从小到大的糗事你怎么全记的那么清楚?”她笑起来。之前那种沉闷的尴尬感尽数消解。“你吃过了?”她问道。


  孟宴臣点点头。他随手举起许沁喝剩下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妈说想你了,你就算再忙,也要抽空记得回去看看她。”


  许沁说好。


  “你那辆车不是说开着去医院上班太张扬了吗,我给你换了辆,过几天你去提就行。”

许沁也说好。


  “上次你不是说科室里有个人乱嚼你舌根吗?我叫人把她开除了。”


  许沁说,啊?


  孟宴臣逗她,自己先笑了:骗你的。就是警告了一下,之后不会有人乱说了。


  许沁白他一眼,表示不想理他。


  “还有,沁沁。”孟宴臣举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漫不经心地切入正题:“我准备结婚了。”


  许沁刚想点头说是,话还未出口便觉得不对。她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看着孟宴臣,想找到一点恶作剧的嫌疑。而孟宴臣也紧紧盯着她,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两颗黑眼珠像窗外的暮色一般黯沉。


  “真的?”许沁知道孟宴臣不是在开玩笑。他说出口了,就是真的。许沁勉强把目光从孟宴臣的面孔上挪开,假装轻松道:“我怎么都不知道…哥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你之前见过的。谢月霖。我的大学同学,当时还来我们家做过客。谢叔叔…就是那个和爸关系很好的谢叔叔,上个月爸妈说安排我们见一面,彼此感觉都不错。”孟宴臣好像在说一件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婚礼已经差不多敲定了,估计不会弄得太隆重,你到时候…”


  许沁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划过地面,激起不小的动静。


  孟宴臣:“沁沁,怎么了?”


  “没有…不是,”许沁忽然起身,有些天旋地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她感觉到她的血液随着血管奔腾而过,贴着她的喉管和额角勃勃律动。她感到一阵头痛。说,“我替你高兴,哥,我真的希望你,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还想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什么喜结良缘、百年好合之类,可郁结在胸口怎么也讲不出来。因为只有她最明白——


  “我的幸福。”孟宴臣自嘲道:“我有什么幸福可言。”


  是了。许沁垂下眼睛。和孟宴臣一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许沁觉得自己像是鸵鸟,把脑袋伸进了虚情假意的沙堆里,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她喃喃:“月霖姐姐也很好。”


  “是很好。温柔,大方,体贴。门当户对。爸爸妈妈都很满意。我们家有你一个叛逆的就够了。”孟宴臣似笑非笑,冷冷道:“这没什么不好。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把真爱修成正果的,许沁。”


  “日子定了吗?”许沁努力无视孟宴臣话语里的夹枪带棒。她现在的思绪纷乱,一边是诧异于她名义上的哥哥竟然真的这么快就接受了安排准备结婚,一边又隐隐地卸下口气,觉得一切终于要有个了结。


  “还没有。定了再通知你。”


  “好啊。”许沁嘴角扬起一个很乖巧的弧度,“到时候我和宋焰一定来,你和嫂子可别嫌我们礼薄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宋焰这个名字,还是许沁改口叫嫂子这个称呼刺痛了孟宴臣,那张结冰的脸上有了些可以称之为痛苦的表情。许沁看着,透过一盏昏黄的小灯,甚至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残忍的快意。与此同时,又感受到一股手足联结的苦涩。


  “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我照单全收。”孟宴臣又将酒饮尽。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也有了些醺醺然的醉意。


  许沁没搭话。孟宴臣知道,他该走了。


  但他醉了,他不想离开。


  许沁绕过桌子,走到他身旁。“孟宴臣,你喝酒了,我找代驾送你回去。”见他不起身,许沁伸手晃了晃他的肩膀,“哥!”


  孟宴臣望向她,那么近,却又山遥水远,不可琢磨。他握住许沁的手腕,虎口贴着她的脉搏,骤然起身。孟宴臣高出许沁大半个头,黑蒙蒙的像夜的阴影笼罩过来。许沁在他的身上闻到酒味、尘土味、车座椅的皮革味。


  “沁沁。”他说,“许沁。”


  孟宴臣说,“你化妆了。”


  许沁试图挣开,孟宴臣却越握越紧。


  “我每天都化妆。孟宴臣,你喝醉了。”许沁面色不霁,另只手准备扳开手腕上的拇指,却发现孟宴臣的力气那样大,大到快把她的手腕捏碎了。


  “你为了他化妆。”孟宴臣逼近她,镜片反射出幽冷的一点光亮。他仿佛毫无感情,只是在倾诉:“你为了宋焰。但他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竟然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是。那又怎么样?”许沁说,“那又怎么样?”她放弃挣扎,扬起脸孔直视孟宴臣的眼睛,她的名义上哥哥,曾经与她抵足而眠,现如今叫她感到不寒而栗的陌生。“我说了,宋焰有紧急任务,他只是暂时出去!”


  “可是有什么比今天还重要?”


  孟宴臣有些失控。他看着许沁——那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她涂得晶莹的嘴唇。她新买的耳坠。她的白色的长裙。这些没有一项是为孟宴臣准备的,全部、全部都是为了宋焰。想到这里,嫉妒几乎要将孟宴臣那副皮囊焚毁殆尽。他太了解许沁,了解到可以轻易让她难堪:“有什么比你的结婚纪念日还重要?”


  许沁一愣。


  孟宴臣松开她的手腕,不屑冷笑道:“去年的今天。许沁,你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跑去和他登记结婚。爸妈不记得,宋焰不记得,就算是连你不记得,我都不会忘。你几乎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在他消防站和你们医院中间的位置租了个单间,你在那里住了整整十一个月!半年前,你说宋焰和你终于凑了点钱,贷款买了这套二手房,又不懂装修,全是我来帮你弄。上个月好不容易能住进来,这么老的房子,这么小的房间,放那些我给你买的衣服和包都不够。而今天,难道不该是他与你烛光晚餐的日子?许沁,这就是你选的男人,这就是你要的生活!这一切值得吗?”


  许沁在气头上,立刻反唇相讥:“孟宴臣,这一切值不值得也轮不到你来管!我已经结婚了,我是个独立自主的人,我有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你有什么资格来插手这些?”


  “是,我是不想管。”孟宴臣说,“可是我就是不能看着宋焰每天晚上不知道往他妈的什么地方跑,只留你一个人在家。”他冷漠的声线里竟然出现了一丝颤抖。最后,孟宴臣投降般垂下眼睛,叹息道:“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我不难过。”许沁轻轻说,“我的难过都是自找的。我们的难过都是自找的。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婚礼吧。”


  沉默良久,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谁也没讲话,灯泡在灯罩里发出滋滋的尖叫。


  孟宴臣点了点头,许沁以为他要走了,往后挪一步让他离开。


  “许沁。”


  孟宴臣说,“你是真的想让我结婚吗?”


  许沁抬起头。孟宴臣看着她,露出一抹微笑。许沁还记得,那是孟宴臣小时候要去读寄宿制学校,妈妈说只有周末才能回来陪妹妹玩的时候,他也对着妈妈露出过这种微笑。像特制的木偶。他不愿意,可是要笑,只能笑,不然会太容易被别人看穿。


  可是只有许沁看出了那个表情里潜藏着的茫然无措和寂寥。他向来习惯伪装,装得太久,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厌恶什么,全部都是规定好的。只有许沁明白,这么多年他过得有多无趣,多不像个正常人。


  许沁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绝望地发现,她没有办法真心祝福孟宴臣和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女人结婚。这让她感到惶恐不安。她一直以为“哥哥”是她的安全岛,何时何地都可以供她着陆。她又怎么能接受,怎么能允许有一个陌生人…

许沁不敢再去看孟宴臣的眼睛。她唾弃自己的软弱和自私。


  “难道我说不想,你就不结吗?”


  孟宴臣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不会和她结婚。”


  许沁觉得孟宴臣一定是疯了,又觉得这种事他真的干得出来。她说,“这是一辈子的事,你要谨慎对待。”


  “结婚不是一辈子的事。”孟宴臣目光灼灼:“至少对我来说不是。它可以是筹码,可以是门槛,可以是我人生中能交换的一件东西。”酒意慢慢消散,他变得愈来愈冷、愈来愈沉静,说得话却越发出格:“因为我真正想要的人她没有选择我。但如果这个人说可以,那这个婚结了对我也没有坏处,你说对么?许沁。”


  话说得两个人心知肚明,但许沁无力也不敢反驳。她该说什么?她该做什么?她甚至感受到了些许本不该存在的窃喜——如果她现在说不,那么孟宴臣真的会为了她拒绝婚约、悖逆父母甚至整个家族。


  她为这种欣喜感到万劫不复。


  “你不该问我的。”许沁攥起她的衣摆。她的怯懦令她无所适从,偏过脸,过载的愁绪、爱的苦楚以及生活上琐碎的不如意磨断了她苦苦维持的绳索。她把剩下的酒喝光了,缓缓说:“孟宴臣,你不该这样折磨我的。”


  两粒泪水从眼窝涌出,落在桌面上,形成两枚小小的湖。


  孟宴臣意识到许沁哭了。她的泪水几乎要把他熔出两个洞来。


  “沁沁,我不是…”孟宴臣手足无措起来,消沉下去的的酒意又开始翻涌。从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许沁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我不该那么说。请你原谅我。”


  他下意识捧起许沁的脸颊,像小时候给她擦眼泪那样用拇指拭去两抹泪痕。这一切自然而然,等到发现他们的距离实在是近无可近的时候,一切都好像脱离轨道的列车从他们荒芜的沉默的嘴唇之间驶出来,驶过他们人生之中整整的二十年。


  许沁垫起脚,轻轻的,像亲吻一个不可触及的幻梦一样碰了一下孟宴臣的唇瓣。她喝得太醉了,许沁想,她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这一切。她想,那就万劫不复吧。


  孟宴臣恍然。当他俯下身去追随的时候,许沁又挪开了脸。他吻到许沁的发丝,熟悉的气味让他变得干涸。孟宴臣取下眼镜扔在桌面上,说,“许沁。”


  “你也不该这样折磨我的。”


  他使了点力气将许沁的脸庞扳正,无视她微愠的惊呼吻了上去。她的唇蜜带着点花的香气,嘴唇柔软而滚烫,在舌尖和齿间叫他的名字。她几乎被吻得向后倾倒,又被孟宴臣紧紧箍住腰肢带了回来。他好似从未有过如此浓郁的情绪,许沁在他的掌心之间,孟宴臣却是那个手下败将。


  他们吻得如同恋人般自如、熟稔。孟宴臣几乎将所有的空气都掠夺。许沁急得咬他的嘴巴,孟宴臣一笑,终于松开她,继而向她的耳后、脖颈吻去…


  敲门声响起。


  许沁一惊,想推开眼前的人却被孟宴臣扣住后脑将嘴里最后的酒意尽数吻去,等门外的人喊道:“没带钥匙!”才施施然站直身体,望着她,仔细将被她抓皱的衣领抚平。


  “去开门,我走了。”孟宴臣说。


  许沁点点头。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理了理发丝,去给宋焰开门。


  “沁儿,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差点忘了!现在给你补上。我买了个蛋糕。”宋焰蹬掉鞋,在鞋柜里找了一圈:“我的拖鞋…”


  他抬眼,这才发现屋子里有另外一个男人。

许沁说:“这是我哥。”


  欲盖弥彰。


  孟宴臣重新把眼镜戴上,走近了说:“我给沁沁送点晚饭。你们聊,我走了。”而后又停住,将刚刚捧住许沁脸颊的掌心放在宋焰的肩头:“别让她一个人喝酒。知道吗?你不心疼她,多的是人心疼。”孟宴臣好像笑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假模假样的弧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亦或者是房间内灯光太暗,宋焰瞧见孟宴臣嘴角糊开的、一点闪亮的唇蜜颜色。还未看清,人已经穿好鞋转过身出门了。

宋焰问:“他怎么来了?”


  许沁径直走向房间:“我不清楚。”


  

  

  

  许沁在没有吃蛋糕,把它放进了冰箱。宋焰先去洗澡,许沁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向了窗台。


  坪里停着孟宴臣的车。


  她去洗澡,洗得快缺氧,出来吹干头发,又往窗台看了一眼——孟宴臣没走。


  她想给孟宴臣发微信,又不知道说什么,打了又删,打了又删。


  孟宴臣那边发:别想了,睡吧。


  许沁:你走吧。


  孟宴臣没回。即刻之后,在寂静的夜里听到遥远的发动机的响声,孟宴臣亮了车灯,离开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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