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碗鸡翅

有时候诈尸也挺有趣的

杀意

  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觉得高启强真的对安欣起了杀心他俩就不好嗑了,我是变态我先说,起了杀心很好嗑啊,起了杀心而且没杀成更好嗑,感觉高启强发迹之后应该不止有一次机会可以至安欣于死地,刚开始接管白金瀚那会儿势力还不算雄厚肯定不敢动安欣怕引火上身,但安欣追着高家咬就像狗一样不肯松嘴,高启盛先耐不住性子说哥,我找个机会把安欣做掉吧,再这么叫他追下去真他妈膈应。高启强就说我的事你别插手,再说安欣和安长林孟德海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他哪有那么简单。实际上态度含糊,没有说一定放过安欣或怎么样,只是随便安欣查,有洞就补洞,补不上了就拉替死鬼往里面填,维持一种表面的平静。


  高启强平步青云,白金瀚的势力逐步倾轧一方,而安欣也越咬越紧,使了点小手段恐吓威胁也没叫他停下,关系就开始有些微妙的紧张了,高启强请安欣吃饭,说安警官,这两年承蒙你关照,不然我也走不到今天,但安欣你对我们白金瀚太偏爱了,怎么三天两头过来查呢。安欣一筷子都没动,说没问题你怕什么,怕的就是有问题。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高启强一眼,后者听罢,心怀鬼胎面上装傻,笑着说说随便查,随便,白金瀚干净得很!安欣就懒得再和他谈,站起来说,局里有事先走了,然后从旧夹克的口袋里掏出张一百,又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两张五十,叠起来压在茶杯底下。高启强压着心中不爽叫住他,说安欣,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安欣回过头,说,什么时候你自己知道。他瘦得双颊微凹,面容疲倦但眼神清亮,如同一片薄刃展立,叫高启强无法回答,只好说,安欣,别穿得这么简朴,我送你身衣服怎么样?回答是我不需要,你管好你自己就行。说完就离开了,一个眼神都没多留。高启强碰了一鼻子灰,他极速膨胀而傲慢的自尊心放在别处早已被人供起,只有安欣不屑一顾,他凭什么。高启强在很多个夜里都窃窃地想着安欣看他的那个眼神——平静、冷淡、无可奈何的慈悲。再光鲜的人皮都要被这眼神豁个口子,里头的东西稀里哗啦倾泻。


  再之后高启盛旁敲侧击要不要找机会把安欣做掉高启强都不置可否,表面上他溺爱自己的胞弟,实际上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是回避。直到有天高家兄弟去和另一家夜总会谈判,约在黑社会常出没的废弃工厂里。高启盛贴着高启强耳朵说哥,你今天过生日,我今天还有个惊喜给你。高启强本来没在意,谈到一半没谈成手底下人跟人家打起来了高启盛才幽幽开口道,我查了,安欣最近在这里头当卧底,在这里头误伤了可算不到咱哥俩头上…警察快来了,走吧,哥。高启强脸色一变,说,阿盛,你什么意思?


  高启盛咧开嘴笑,孩童一般:哥呀,生死有命。他成天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你不嫌烦,我都烦了。今天安欣没死算他命大,死了,不在我们高家地盘上,不关我们的事,光是安长林和孟德海能把他们那拨人捅翻天你信不信。


  高启强笑了一下。是这样,他说。然后他发现自己只是嘴角轻微抽搐,并不是笑。那一瞬间甚至是茫然的,他还没办法把安欣和死亡挂钩。他走到门口,又折返,忽然说,人在哪?高启盛还没明白,而高启强已经接近失控了:我说安欣,人在什么地方?高启盛吓了一跳,回答,楼上吧,可能,我也不清楚…..


  然后高启强往回走,一地人伤的伤残的残,夜里又黑,看不清楚,人和人的躯体叠着,血迹沾上皮鞋。高启盛急道,哥,快走,再不走警察来了。高启强置若罔闻,心脏狂跳,在楼梯边上看见被一闷棍打晕过去的安欣,他伏在地上痛苦地呼吸着。高启强把他翻过来,此时恰好一片月光从屋顶残垣中落下,把人映得凄惨。在这种凄惨里睁开眼睛,聚焦,安欣看着高启强,眼神仍旧平静,嘴唇嗫嚅着,高启强凑过去听,安欣说,去自首吧。


  可他原本是来救他的。高启强怒不可遏。伸出手,隔着衬衫抚过安欣的腹部、肋骨、胸膛,最后停在脆弱不堪的脖颈,安欣望着他,轻轻摇头。高启强手指用力,合拢,安欣如同他怀里濒死的一头牲畜,喉管里嗬嗬作响,但神情依旧是平静的,冷淡的,无可奈何的慈悲。仿佛只是旁观。高启强逼近安欣的面孔,观察他窒息中产生的血红色,感受到一种征服的愉悦,如同性^高^潮带来的多巴胺和内啡肽在血管里突突狂跳。他想让安欣死在自己手里,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曼妙,那些幻想中的鄙夷和轻蔑正被他的手指掐断,安欣命运的洪流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后安欣忽然耷下眼皮,呼吸迟缓,似乎力竭。在那瞬间,高启强却如梦初醒,手里一下子松了劲,下意识呼唤,安欣….


  安欣。高启强意识到什么后近乎崩溃,手指探上安欣的颈动脉,微弱,仍然在跳。他并没有真的到下死手的地步,但大脑处理的结果已经远超他的想象,他感到惶恐和愧意如同巨浪拍击。没时间了。高启盛叹了口气,把他的哥哥从地上硬拽了起来,说,走了。警笛遥遥传来。


  

  进门前高启强把衣服整理干净。陈书婷问,老高,你怎么哭了?高启强一抹脸,发现痕迹都已经干涸。他的眼泪在不知道的时候淌进安欣的旧蓝色衬衫。


  过了一星期,安欣出院。但对于那个晚上,安欣没有什么记忆了,只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做了个溺水的梦。高启盛把尾巴收得干净,没人能查到白金瀚头上。


  

  但高启强的态度变得暧昧许多。他偶尔自己开车到公安局门口看安欣下班,更多时候避而不见,安欣脖颈上的大拇指印过了半月才消,高启强远远看着,像看一枚吻痕。

  

  

  

  

评论(31)

热度(1047)

  1. 共8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